37w6d - 寶寶誕生了

我的預產期是2017年12月27日,雖然有設想過bb會提早出來,但也覺得要是早出來應該也只是早一星期或幾天,所以已決定產假的安排是前二後八。已向公司表示12月13日才開始放產假,那陣子媽媽仍在上海,本來打算12月14日才回港。誰知道12月9日(星期六)早上上廁所,護墊上竟有血絲,是孕期以來頭一次,醫院曾說過只要是見紅、穿水或肚痛都應即時入院,當下我心情也有點慌亂,因為沒想過會在預產期前兩星期便要入院,但也沒時間多想。幸好老公當日放假在家,兩人連忙執拾好之前已整理大半的走佬袋,call uber,通知朋友取消當日的聚會,然後急忙前往威爾斯親王醫院。

到達7F產前病房後,老公替我辦理入院手續,我一個人被姑娘量血壓,聽胎心,登記資料,期間不禁哭了起來,我也說不上來為何,明明一直都覺得做好準備的,孕期也沒多大不適,可是到了那一刻要迎接未知,還是有點恐懼。我突然哭泣嚇怕了護士,她們都很好連忙安慰我,看到老公後我情緒又平穩些了。

入院後換上粉紅色的病人服裝,褲子很大條要繫繩很不方便。還以為產前病房應該充滿呻吟聲,豈料氣氛很祥和,大部份待產的媽媽都很平靜。我那時還沒有太大不舒服,儘管醫院飯菜難吃,但胃口還可以。一直去到當晚,宮縮開始明顯了,分泌物很多,血絲也多了,我記得當晚我總是被宮縮弄醒,一直自己計算著頻率,每每剛有睡意便陣痛來襲,整晚都睡不好。一直到翌日才有醫生來看我,也沒有看我子宮頸開了度數沒,只是問我見紅和肚痛情況,然後說沒那麼快的。但到了第二天宮縮強烈了許多,開始要專心忍痛,那一夜又是無眠的晚上。

到了12月11日,那天早上至中午繼續飽受宮縮煎熬,和護士說了很痛及前一晚好像有很多濕濕的分泌,護士便說有機會穿了少少羊水。她叫我多走動和坐fit ball加快產程。我便開始去學習坐fit ball,又到後樓梯爬樓梯,希望加快生產過程和減輕宮縮的痛楚。不知道是否坐了fit ball的緣故,下午護士伸手檢查度數時,說我已開了兩度,加上已穿羊水,所以可以安排去產房了。忍著痛楚執拾好行裝,通知老公和家人,然後脫光內衣換上紫色袍,便上了輪椅被推到產房。

我記得那時大約是下午3,4點吧,護士安排醫生替我在手背上種豆,左手失敗試右手,那時我的宮縮已讓我渾身冒汗繃緊,只聽到護士說我嚴重缺水要吊鹽水(後來整整吊了兩大瓶),然後我說我要聞笑氣,護士便教我吸笑氣的方法,我那時已有點迷迷糊糊,然後突然聽到老公來了,我基本上只能集中精神和意志對抗宮縮,由於點滴中加了此少催生藥,所以陣痛更頻密及劇烈,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痛楚,我那時只知道要聞笑氣,要鼻吸口呼,盡量運用呼吸法,基本上老公是否在是甚麼表情都不太知道,只記得捉得他的手很緊,哈哈。中途笑氣被我吸光了,還要中止一陣子讓護士裝上新的笑氣。聞笑氣讓我意識有點不清楚,老公和護士的聲音有時候很遙遠,而原來痛楚到最劇烈的時候順應著痛、放鬆一點會沒那麼痛,身體確是比我想像中能忍痛。

就這樣反反覆覆的宮縮、呼吸、聞笑氣,側躺完左邊到右邊,依稀聽到護士說開了四度了,然後人手伸進陰道時弄破了羊水,一股暖流湧出讓我覺得很舒服。中途護士問我想不想小便,如果自己能小便就最好,否則要插尿管,我當時也沒甚麼尿意所以就讓護士替我導尿了。接著又不知過了多久護士說開了八度,可以推進產房了。而中間這數小時護士久不久都會來觀察宮縮情況,如發現bb睡著了宮縮減少了便會搖晃我的肚子,讓宮縮加密,每次搖一搖都後的陣痛都很痛很痛......

後來到了大約晚上十時多吧,護士要我雙手捉緊床上的隔尿墊把人連尿墊移去另一張床,因為要推到8樓產房了,當時已幾近虛脫的我唯有用盡力氣挪動身體,然後下面又流出很多不知道是血還是羊水的液體。

產房比我想像中大,只有助產士沒有醫生,牆上的電子鐘上的數字很大,助產士說我當時開了8度,一般一小時開一度,再過兩小時就應該全開了,語氣帶點冷漠。我一聽到還要兩小時,立刻問是否可以繼續聞笑氣,助產士說如你要笑氣我們要替你安裝,而且笑氣也不是甚麼好的氣體,著我真的有需要才使用吧,不知為何我那刻明明痛得要死,但嘴巴卻乖巧地說「那好吧」,非常合作(笑)。結果在產房的兩三小時,我都只依靠意志力和呼吸法,忍受痛楚!

臨近子宮頸全開的陣痛是和用力大便的感覺很相似,但痛很多,真不知道我那時是如何挺過來的,沒有任何輔助藥物,有時助產士也不在,偶爾助產士進來檢查宮縮,又是說寶寶睡著了,要搖晃我的肚子讓宮縮保持頻密。整間產房有時只得我一個,可我連大叫也沒有,就這樣順應著痛楚流著汗度過。看著電子鐘一秒一秒的到了凌晨零時零分,我便知道寶寶的生日一定會是12月12日了,過了凌晨,助產士進來檢查我的度數已全開,老公也被放進來了。助產士著我把腳踏在身體兩旁的踏板上,雙手托起臂部,然後趁下次宮縮時像大便時用力吸氣然後閉氣用力,試了幾次後據說已看到寶寶的頭髮,但還是差一點,助產士問我是否剪會陰,我已疲累不堪只想快點完事,當然說好,剪會陰有一點點痛,但當時已忍受了十小時痛楚的我已不當一回事,剪完會陰再用力幾次,寶寶便出來了!寶寶的哭聲不是十分洪亮,皮膚紫紫紅紅的,小屁股上有黑黑的胎記。

看到在我懷內9個多月的胎兒終於誕生了,之前我以為自己會哭,但當時只是感到疲累,但也總算安心了。寶寶重2.81kg,是個細碼bb,放在我胸口上暖暖的,我看著她仍是濕濕的頭髮,心想「這是我的女兒啊。我真的當媽媽了。」雖然已經兩晚沒好好睡過,但我沒半點睡意,也很想讓產房外一直等候的媽媽知道寶寶已順利出生了。

接下來助產士幫我縫合陰道和會陰傷口,由於打了止痛針所以只感受到拉扯的感覺。縫好傷口、女兒讓護士注射了疫苗,搞東搞西的都已是凌晨三四點。我被推出產房見到媽媽才突然有想哭的衝動,不過話也沒說多句,我便已移動至產後病房,老公替我在便利店買了肉餅飯和寶礦力,可我只吃得下一點點,雖然已十多個小時未吃過東西,但也不覺得很餓。女兒也已包裹得緊緊放在嬰兒床上被推到我身邊,我真的生了孩子了,到那時候感覺才比較踏實。

那晚根本睡不著,而很快病房就開了燈,要量血壓量體溫,又是新的一天,而新手媽媽忙碌的生活正式展開了......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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